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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春秋同人】山有枢(栾书中心)(五)

今年最后一更 正好是你书荣升执政

想一想十一月时那个年底写完的flag不禁笑出了声

目前剧情拖拖拉拉地大概恰好走了一半 然而这一章又一次刷新了字数(吐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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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邲地的失败之后,晋国已多年未和大国交战,这次与来势汹汹的齐国一战而胜,似乎有重现当年晋文公霸业的迹象。战后例行的盟会上,齐国主动承认晋国中原之主的地位,郤克代表晋侯行使盟主之权,在齐侯面前彻底扬眉吐气了一回。之后,他又出面和楚国谈判,换回了邲之战时被楚人俘虏的智首之子智罃。智罃当年身在赵朔和栾书的下军,还是一位刚刚加冠的青涩少年,如今已是九年过去,那时为他忧心自责的下军将已然躺在冰冷的地下,而当三十几岁的栾书再次看到同样已至而立的智罃时,不禁感叹时光在他们这些人身上的深刻作用。智氏宗主智首终于盼到爱子归来,十分感激主持此事的执政郤克,郤、智两家在鞌之战前一度紧张的关系也因此有所好转。


晋齐一战为郤克带来了无上荣光,但同时也给他留下了严重的伤病,特别是肩膀上那道深入骨髓的创口,一直也没能彻底痊愈。然而这动荡的乱世又容不得他休息,鞌之战两年之后,郤克突然旧伤复发,药石无效,眼看不久于人世。彼时晋国和老冤家楚国之间又生龌龊,急需一位强有力的中军将来预备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。于是那些永远不知满足的人们又开始躁动起来,心里盘算着不知将是哪一位卿士继承郤克身后的执政之位。按顺序来看,当前的中军佐智首自然是最有可能之人,但这些年来晋国六卿中的超拔之事也并不少见。


然而,当年冬天郤克病逝之后,他的接班人不是众望所归的智首,也不是早有贤名的中行庚、士燮,居然是两年前刚刚成为下军将、一直远离权力中心的栾书,从晋侯手中接过了中军将的黼冕,成为了自赵盾以来的晋国第六位执掌军政大权的正卿。栾书升任执政,是从下军将的位置连升四级,这不仅是晋国近年来程度最高的一次超拔,恐怕以后也绝难有之,心思各异的人们都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。毕竟这位栾氏宗主长期被众卿压制,很少被身居上位的显赫之人看在眼里,突然一跃成为晋国最有权势的卿士,众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免有些异样,艳羡之余还带着一些特别的意味。据说是郤克死前向国君举荐了栾书,好事者们听到这种内情,都在私下里议论,这位新任的执政定是和那位刚刚故去的执政达成了某种交易,才得以骤然升至如今的高位。特别是赵氏兄弟,他们谈到栾书,脸上露出不屑的笑,刻薄地大声说道:“栾氏的宗主就是这样善于与人结交啊!从前是和庄主[1],现在又是和郤氏了!”和赵氏交好的人听到他们的讥讽,都感到十分忧虑,若是新任执政因为这种无谓的气话产生什么怨恨,对于赵氏自然不是什么好事。


虽然赵同、赵括愤愤不平,但国君和前执政的成命不可能收回,而赵氏兄弟讥刺的对象也没有对他们不敬的言论说些什么。此刻他正站在郤氏宫殿的大门前,微微仰首,身姿优美挺拔,与之前的执政郤克截然不同。栾书如今刚满三十七岁,虽说进入仕途后的这十年在他自己心中极为漫长难耐,少时的信心几乎要消磨殆尽,但实际上,他这个年纪的中军将在按资排辈的晋国朝堂上仍非常少见,怕是只有之前那位著名的权臣赵盾比他更为年轻。或是因为出身的缘故,栾书向来勤俭持家、不喜奢华,日常衣着也十分朴素;而他受领执政那天穿着华丽厚重的长袍,腰间系着镶满珠玉的佩剑,模样竟是别样俊丽又庄重,虽不及已故的赵朔那般光彩照人,却也是大国执政应有的风度,不禁令之前对他议论纷纷的人们高看一眼。栾书久居下位,一朝富贵,众多同僚纷纷前来祝贺,而他却面容淡泊平静,似乎与从前并无两样,又让众人感叹一番。现在他独自前来吊唁刚刚死去的郤克,在外袍外面又罩上了一件黑色的麻衣,腰部用粗糙的衣带系住,表示出对于逝者十足的敬意。


栾书在门口等了一会儿,便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年轻人推开了大门,大步走到他的身前来。这人刚刚二十出头,身材高大健美,英气勃勃,虽一身重孝却难掩矜贵之气,看上去是一个十分有活力的贵族青年。但如果有人能够盯着他那双细长的凤眼和飞扬的眉梢看一会儿,便很容易察觉出此人眉眼中显露出的野心和欲望,其中还掺杂着一点少年人专属的顽劣。尤其若是站在他面前的也是一位久经沉浮的野心家,就更可以轻易读出这个年轻人尚不知掩饰的心意。


此人正是郤克的长子郤錡,他在父亲去世后继承了郤氏宗主之位,被众人尊称为驹伯。郤錡得知栾书来吊唁父亲,亲自前来迎接,这在外人看来礼数格外周全,然而此时与他相对而立的栾书却并未在他眼中看到丝毫尊敬之意。郤錡年纪轻轻,便展露出了出色的军事和外交能力,被郤克寄予厚望,早早立为继承人。栾书在郤克生前就见过郤錡,只觉得此子虽才华出众,却颇为自矜,将来大概也是个狂妄自负之人。若是再算上他那同样性格的堂叔和堂弟,多少年后说不准又是一个赵氏。


郤錡却丝毫未察觉栾书的心思,或者说,他向来不在乎栾书的想法。虽然栾书此时已贵为执政,又是他的长辈,但在这一向恃才傲物的贵族之子心中,栾氏宗主仍只是个依附于自己父亲上位的边缘人。郤錡冲着栾书颇为轻佻地笑了一下,将他引至郤克的灵堂前,然后很是潇洒地转过身来行了一礼。“恭喜栾伯继任执政之位。”他用一种颇为玩味的语气说道。


栾书和蔼地笑了笑,像往日一样谦虚又郑重地回礼,好像他面对的不是比自己年少十余岁的郤錡,而是将他提拔为正卿的郤克。“这还要感谢郤子的提携啊。”他将恭敬的目光投向祭台上新添的神主,似是在追忆这又一位匆匆逝去的前辈。


郤錡漫不经心地和他寒暄几句,向前走了两步,站在那里将栾书打量一番。然后他突然凑了上来,冷不丁地将温热的面庞贴在栾书耳边,轻声说道:“家父骤然离世,许多事情都尚未来得及向族人交代。栾伯在家父去世前几日还曾见过他,不知他老人家那时……是否对您有所嘱托?”郤錡身姿挺拔,丝毫没有继承他父亲身体上的残疾,然而此刻他侧着身子、眯起眼睛,口中的热气吐在栾书的耳廓上,竟令栾书想到了赵朔去世的那个冬日,郤克在晋宫的长阶对自己说话的样子。


栾书在郤克死前确实去见过这位执政,而那情形又与当年赵朔临终时全然不同。大约一个月前,他得知郤克命不长久,正想着前去探望,然而郤克似乎更急着要见他,派了郤錡亲自来请他过去。栾书回想着二人当时的交谈,不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这位垂死的执政一见到他,便开门见山地表示想要推荐他继任执政,而作为交换的条件,自然是栾书也要提拔郤錡为卿,同时栾氏要与郤氏结为盟友,今后在朝堂上相互扶持、共同进退。栾书那时早在赶来的路上便已大半猜到郤克之意,这位已故执政生前事事顺遂,临终之际所挂念的唯有将家族的荣耀继续延续下去——这是他们这些一族之长与生俱来、至死也不能放下的使命。而历数当今晋国众卿,赵氏与郤氏交恶,中行氏、智氏立场模糊且自成一体,而范氏的宗主士燮又是历来厌恶拉帮结派的君子,这样算下来,栾、郤为友是对两家都有好处的选择。因此栾书当着郤克的面,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,又于就任执政的当天便提拔郤錡为下军佐,并将郤錡的堂叔郤犨、堂弟郤至都列入了备选的卿士中。


然而那天郤克所说的又不止这些。


“还有赵氏……”栾书笔直地跪坐在床榻一侧,郤克临死前阴沉沙哑的话音,一个字一个字地、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,就像此刻,他正看着祭台上的白幡,郤錡后退一步,明亮的眼睛逼视着他,那同样的四个字从他鲜红的薄唇间吐出来,似乎天然地笼着一层血气。


“还有赵氏。”


这个家族虽未秉政,却拥有晋国最多的土地和人口,还有其下盘根错节的势力,若要真比较起来,怕是没有人能够和他们一争晋国第一卿族的地位。栾书自然知道郤氏父子在想什么,因为他自己竟已在无意识中做出了回答。如果说是为了死去的故友,自己并不必为这样的想法感到愧疚——他在心里对自己说,他对赵朔不曾有过什么承诺,更何况那往日的赵氏宗主早已离他远去。此时此刻,他有自己的宗族,他有新的盟友,他的未来才刚刚开始,自然不需要绊在这些已经深埋在土里、正在慢慢腐朽的事情上。这是他早就想过的。


“还有赵氏。”栾书站了一会儿,突然转过头来,接过郤锜的话,面上带着温和而诚挚的笑意。他的眼睛随着笑容眯起来,让人丝毫捕捉不到那漆黑的瞳仁中的一丝光芒。“只要有书一日,郤、栾两家定为至交,至死不渝,这点驹伯尽可放宽心。至于赵氏兄弟……”他笃定地说着,脸上的笑容似乎又绽开了一些。“怕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。”


郤錡听到这话,狡黠地笑了一下,满意地看着他。二人各自心领神会,随即一同向着郤克的灵位从容恭谨地拜了下去,若是此刻那逝者的灵魂正悬浮在灯烛的暗影中看着他们,定也会露出满意的笑容。栾书拜了两次,慢慢直起身子,长长的组玉佩系在他的腰带上,这是专属于正卿的衣饰。那上面金丝连缀的玉片随着他的动作彼此碰撞,在寂静的灵堂中发出清越的声响。那声音稍纵即逝,年轻的执政却仍在享受地捕捉它的余音,在那一瞬间,他似乎觉得,这小小玉饰纤微的细响,竟比国君宴会上盛大的雅乐都要悦耳动听,以至于余音绕梁,久久不绝。




 一位栾氏的执政,这在晋国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。那段时间绛都中流传着关于新任执政的各种流言蜚语,不过随着日子慢慢过去,好事者的兴致渐渐消散,晋国的庙堂也在国君和这位栾氏正卿的带领下重归平静——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。又过了一段时间,市井中突然传出又要对楚国用兵的消息,一时间搞的人心惶惶。然而人们议论了几日,绛都中最先传来的却不是对外宣战的檄文,而是赵氏家族内部的一桩家丑。


说是家丑,其实却是轰动朝野的大事,不仅因为赵氏在晋国的地位,更因为这件丑闻的主角,居然是国君的长姐,刚刚为丈夫守完三年丧礼的庄姬。这个从前就以奔放张扬著称的女子,此时其实不过三十岁,在清冷的孀居生活中耐不住寂寞,竟做出了与人通奸的勾当。庄姬和赵庄子的婚礼,距今不过十来年,很多绛都人还记得当时的盛景。那时先君成公在位,赵氏的宗主也还是当了十几年正卿的赵宣子,虽然当时有传言说,国君碍于赵宣子的威势,被迫将爱女下嫁赵氏,但后来人们在马车上看到那对新人比肩而立,也纷纷认同实在是无比般配的一双璧人——谁曾想如今竟发生这样的事情。而后来又传出了更为骇人听闻的细节,这件丑事的另一主角,竟然是庄姬自己的小叔,也就是她丈夫那个最小的叔父,这几年常来绛都探望的赵婴。虽然晋国人的伦理观念不像鲁国人那么严苛,但叔父和侄媳的乱伦也难以接受。事情败露之后,庄姬自知难容于赵氏,于是这姬姓之女索性回到晋宫,连带着把她和赵朔的儿子赵武也带了过去,而晋君对他的姐姐一向敬爱包容,便允许庄姬在宫中长住下去。赵同、赵括早就看不惯这个侄媳,此事曝出之后勃然大怒,却又不能向国君发火,于是最终只能惩罚赵婴,将他驱逐出赵氏,永远不许回到晋国。


赵婴被迫流亡,临走前却还在不甘地为自己申辩:“敌人还在,赵氏的宗主就要斩断他的手足了吗?若是我走了,栾氏和郤氏一定会来找赵氏的麻烦!”他年纪最轻,却一直比两位兄长更为敏锐,此时咬着牙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,突然把栾氏、郤氏牵扯进来,那种严肃的表情简直像是道破了什么天机。赵同、赵括却只当他是借此自重,故意说些没谱的狂言威胁自己,完全没放在心上。同样,当这番言论传到栾书耳中时,他也只是笑了笑,脸色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
又过了一年,当这件闹得满城风雨的丑闻也开始被人遗忘,晋国又开始忙碌迁都的事情。不知怎的,这一年的春天,国君突然生出了抛弃绛都的念头,在韩厥等人的建议下将国都迁到了新田,也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新绛。据说当时赵氏兄弟对国君的这种举动很不高兴,毕竟作为最早发迹的卿族之一,绛都中积攒着赵氏经营了数百年的基业。但后来他们又在新绛很快建起了一座新的宫殿,那宫殿和从前一样,也有着鲜红色的屋顶,却比赵氏的老宅更加富丽堂皇,与另一条街上栾氏宫室的简朴形成鲜明的对比。赵氏众人将它命名为“下宫”,乔迁之日在新屋中举行了盛大的典礼,歌舞和宴饮三天三夜才结束。暗夜之中,那座宫殿里流溢出明亮的烛光,不禁让人想起他们那被称为太阳的先祖。


tbc


[1]即赵朔赵庄子


【郤献子的ooc我是止不住了……于是就这么便当了吧(不

【起立欢迎三郤接过郤氏作死大旗x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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